2015年4月15日 星期三

飛越萬里防火牆:Google對中國翻桌!

原始發布時間:13 元月, 2010 17:03

微軟的噗浪抄很大事件透露出這些國際性的科技公司在中國市場可能踩到的社會、文化地雷;而Google與中國政府「翻桌」則彰顯出網路管制及政治不確定因素為這些外商所帶來的經營風險,Google今天的舉動,只是試圖要解決這個難題的商業策略。
相關新聞:

>>Google:不再審查搜尋結果,不惜退出中國市場

Google的法務長兼企業發展資深副總裁David Drummond罕見的在官方部落格發表了一篇震驚全世界的文章:

>>A new approach to China (在中國的新作法)

由於我認為這篇文章相當重要,Google簡直是以自己在中國的企業生命為籌碼,挑戰中國政府的威權與政策。所以在此就「免費」幫Google做個功德翻譯一下,以饗讀者(我並不直譯,只是譯出重要的語意;細節處就請讀者不要計較了;因匆促譯出,若有發現錯誤,歡迎指正):


[以下譯文開始] 
就像其他有名的公司一樣,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遇到大小規模不等的網路攻擊。在12月中,我們偵測到一個非常高明,且鎖定我們公司基礎建設的一場攻擊,這個來自中國的攻擊偷走了Google的智慧財產權(IP)。但是,事情很快的揭曉:原初我們認為可能只是一場資訊安全的意外事件(雖然是很大的一場意外),可能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首先,這個攻擊不只是針對Google。在我們的調查裡,我們發現到至少包含了各個不同領域的其他二十幾家公司,有網際網路公司,還有金融、科技、媒體,及化學等,這些公司也同樣是被鎖定的目標。目前我們也正在通知這些公司,並與美國當局配合中。 
其次。我們有證據顯示,攻擊者的主要目標是存取中國人權運動人士的Gmail帳號。就我們目前調查所知,我們相信,他門的攻擊並未得逞,只有兩個Gmail帳號被存取,而且其攻擊行動只有取得一些帳號資訊,例如何時建立gmail帳號,以及主旨欄,並沒有取得信件內容。 
第三點,據我們調查,還有些和Google攻擊無關的事。 我們發現到,一些中國人權鬥士位於美國、中國,及歐洲的Gmail帳護定期都會被第三者所存取。這並非因為Google的任何網路安全漏洞,而比較像是利用Gmail使用者電腦裡的網路釣魚或惡意程式。
我們已經利用這次攻擊中所取得的一些資料改進我們的基礎建設與架構,為Google及我們的使用者提高安全性。就個別的使用者而言,我們建議大家要安裝一些有名的防毒及防間諜(anti-spyware)程式,而且要記得定期安裝作業系統及瀏覽器的安全更新。要點閱IM(即時通)及e-mail中的連結時一定要非常小心,或者遇到要你分享個人資料(像是密碼)時不要輕信。想了解更多相關的網路安全建議可以看這裡,想要了解各種網路攻擊可以讀美國政府的報告書(PDF),還有可讀Nart Villeneure的部落格,以及GhostNet網路間諜事件的簡報。 
我們之所以少見的與廣大讀者分享這些資訊,不只因為我們所挖掘出的安全以及人權問題,而是因為這些資訊正中全球所爭議的「言論自由」問題的核心。過去二十幾年來,中國的經濟改革,以及中國人民的創業天賦,已經讓數以億計的中國老百姓脫離貧困。事實上,這個偉大的國家如今已成為全世界經濟進步與發展的核心舞台。 
我們在2006年2月推出了Google.cn,當初相信接觸更多資訊對中國人的幫助,而更開放的網際網路比我們因屈從而過濾搜尋結果更重要。那時我們清楚的說:「我們將小心監控在中國的情況,包括新的法律,以及對我們服務的一些限制。如果我們認為無法達成我們的目標綱領,我們會豪不遲疑的重新思考我們在中國的做法。」 
這些攻擊,以及我們所發現的這些祕密監視──再加上過去一年來一直要進一步限制網路上的言論自由,這讓我們得到一個結論:我們應該重新檢討在中國營業的可行性。我們已經決定,我們不願意再繼續審查Google.cn上的搜尋結果,未來幾個星期裡將與中國政府討論,在怎樣的合法基礎上可以讓我們的搜尋引擎不過濾內容而能夠繼續在中國營運。我們知道,這可能意謂著必需關閉Google.cn,甚至是我們在中國的辦公室。 
決定重新檢討我們在中國的營運是一個極其困難的決定,我門也知道這會有很深遠的影響。我們要清楚表示的是,這完全是美國的主管們的決定,與中國的Google員工無關,他們不知道也沒涉入今日關於Google.cn這項宣布內容的任何討論與決策。我們承諾會以負責任的態度來解決所引生的相關議題。

這件事簡單說:Google對中國說,我受夠了!

我認為,這些國際外商在全球市場,包括在中國,為的都只是「賺錢」而已,一切都還是在商言商來看。以前進去中國市場時「以和為貴」,一切配合中國政府,是為了賺錢;現在翻桌,說我不想幹了,也只是以退為進,同樣是為了賺錢。

至於Google所說的,他是為了人權以及言論自由的因素而揭露這麼一堆事,我認為只是企業包裝的一些漂亮說法;而祭出「退出中國市場」,則只是要以此做為與中國相關機構談判的籌碼──當然,風險就是小心擦槍走火,真的談判不成,捲包伏走人。

撼衛人權與言論自由?

雖然Google的十大信念裡除了有「不作惡」,剛好還有一條網路民主的信仰,而現在他們也搬出了「人權」、「言論自由」的說帖,但我還是覺得:以前配合中國政府也是商;今天翻桌,也是商。

昨天配合,是因為想要進入這塊市場;今天不想配合,是想要談判──至於談什麼?我就不知了!或許待這幾日多讀些文章可以想通。

也因此,我一向不願把公司企業想得多邪惡,也不願把它們想得多高貴。

所謂不會把它想得多邪惡是指:Google當初配合中國的網路管制政策,沒必要把它想得那麼壞,就說它是戕害人權,為虎作倀等等的,把它罵得那麼難聽,人家也是和你一樣想賺錢而已。這本是他們想進入中國市場必需配合當地政府的必要措施,也只是想在當地博得一個守法善良企業之名而已。如果你是商人,你要進入這塊市場,誰都會這麼做。雅虎也是這麼做,微軟、IBM………所有的這些國際企業需要的時候,都會這麼做。

所謂的不願把他們想得多高貴則是:同樣的,現在我們也不需把Google當做是什麼「言論自由」、人權,或網路民主的鬥士。就像在看許多企業用慈善來包裝企業形象一樣,這種事我們是樂見的,但不會因此而認為這家公司做的就是慈善事業。在我看來,Google只是以退為進而已:同樣是為了他在中國的商業利益。

所以,在一邊給Google拍拍手,喊加油,當拉拉隊的事,雖然我沒有什麼意見,也不反對。畢竟,要以在中國的整個企業生命做為賭注,挑戰中國威權與政策,這種豪氣與氣魄,畢竟是其他企業所不能及的。但我認為,還是應該從商業考量來觀察與思考這件事。

不定時炸彈
中國對於網路的諸多管制已不是新聞,而過去長期以來,Google及雅虎這些全球性的網路公司也因為在中國市場必需配合當地法令,配合官方政策,而在人權以及言論自由等議題上飽受西方世界的躂閥。

在網際網路這個世界裡,中國這個市場的許多遊戲規則都必需考慮一個政治因素,完全不能以言論自由地區的遊戲規則來思考。用簡單的語言來說,就是:官要你死,你不敢不死;而且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什麼官跳出來叫你去死。

Google過去不知有多少次,為了讓它的搜尋引擎在中國立足而受到各界的臭罵。例如,像法輪功、藏獨、台獨等等政治敏感的議題都要過濾。我在想,或許,Google在中國幾年「配合」中國政策仍吃力不討好之下,可能終於想通了一點:面對人治的政治環境,「守法」只是Google自我感覺良好的幻想!

網路公司在中國市場裡要面對多少這種人治下的「法律」(政治)不可確定性風險,可見XDite的這篇文章,有許多具體的說明:

>>中國網路市場也許即將進入黑暗冰河期…

但我並不贊同「中國網路市場也許即將進入黑暗冰河期」題目的邏輯,因為依此文的脈絡來看,若以法律的不確定因素這個基準來看,那XDite的邏輯會有矛盾:還未光明溫暖,何來「進入」黑暗冰河期?

去年Google在大陸發生一件相當有意思的事:被央視整的很慘的一件事。當時央視報導Google傳播色情等等的。大家知道央視的影響力,但央視在做類似這種負面報導時背後有什麼「政治學」?MMDays的文章有很入微的闡述:

>>你知道得太多了

當時我也寫過一篇文章說明了央視拿Google開刀的不合理處,簡單說,若以這種標準來罵Google,那大陸所有提供任何搜尋功能的網站都得關門了,央視的報導只是為了政治或為了它的商業而服務:

>>Google中國太色挨轟,原來超人披風惹禍!

然後,最近鬧得很凶的幾個作家協會在挑Google Books的麻煩…… 再加上Google自己揭露的網路祕密調查(攻擊)事件....

我們可以大略想像一下,這些國際外商是否就像我們經常聽到的一些台商在中國的故事一樣:經常有些大小官員或地痞流氓找渣勒索等等的類似處境。

會不會是Google受夠了,一下子央視,一下子作家協會也可以來鬧………〔是否還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再怎麼配合中國的法律,也是沒用啊!

另一方面也可能Google自覺現在在中國市場的翅膀夠硬了,乾脆大動作翻桌,把事情鬧大,好能夠和最大條的中央談判,就拿退出市場當談判籌碼〔說不準還可以「告御狀」〕──畢竟Google這樣的網路公司有太大的指標作用,若萬一它真退出,無異於告訴全世界有意進入中國的科技公司請注意:連Google這樣的公司都無法承受這裡的法律/政治風險!你們不要進去啊!

這樣的籌碼,我想,中國政府多少還是會投鼠忌器的;畢竟,Google若真的退出,對於中國的高科技產業,還有網路產業,都將是一個重傷害。

靜觀其變

正所謂狗急跳牆:我的意思是孤狗要跳過萬里防火牆(Great Fire Wall),到底能不能成功?

Google自己在文章中說了,未來幾周會和中國的當局談判。所以呢,會不會退出中國市場或許一、兩個月內會見分曉吧!

我是比較偏向認為不會的,因為Google應該不會放棄中國這麼大一個市場,而且還是發展潛力十足的市場。只是,Google今天這麼做,一次給他梭哈玩這麼大,恐怕也真有擦槍走火的危機啊!
更正啟事:
Google聲明的原文翻譯裡,原第四段(就是第三點....那一段)原譯有誤,已修正。

補:

個人讀了傅老大的這篇文章相當激賞與推薦:

>>Google奇俠傳,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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